TPG孙强：资本向善，影响力投资正当其时

回望即将过去的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的蔓延，给人们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私募股权投资行业也在变局中，呈现出新的投资趋势。

一方面，线上教育、移动办公等在线化领域，以及医疗健康领域愈加获得投资机构的青睐。另一方面，疫情也为社会影响力投资在中国的发展带来了契机。越来越多的投资机构开始重视社会责任，将影响力作为考量长期投资价值的评价指标之一。

TPG中国区管理合伙人孙强是美元PE在中国拓荒的元老级人物，也是影响力投资在国内的先行者和倡导者。过去三年里，孙强躬身入局，主导TPG旗下的The Rise Fund（睿思基金）在中国不断进行影响力投资实践。

TPG成立于1992年，是全球最大的投资公司之一。早在1994年，TPG就成立新桥资本，进入亚洲投资市场。在中国市场，TPG曾投资深圳发展银行、李宁公司、中金公司、和睦家等企业。

TPG旗下的睿思基金则是全球首个大规模的纯粹做影响力投资的基金。在过去三年里，孙强主导睿思基金投资了中和农信、度小满、绿客盟集团、美术宝教育等项目，并继续在普惠教育、普惠医疗、普惠金融等领域寻找更多的机会。

“很多人对影响力投资有认知误区，认为影响力投资的财务回报会不尽如人意。事实并非如此，义利并举是可以实现的。”孙强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说。同时，他也在多种场合积极为影响力投资“代言”，呼吁众人拾柴。

向善的资本也应是耐心的资本

“影响力投资”的定义最早发端于2007年的一次头脑风暴。当时，洛克菲勒基金会召集了投资人、创业者、慈善家聚集在意大利北部的贝拉焦中心（Bellagio Center），共同商讨如何通过更高效的资金配置来追求社会和环境效益。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人们对影响力投资的认知不断深化。普遍的看法是，影响力投资是一种旨在产生积极的社会与环境影响，并兼顾一定财务回报的投资方法，可以投资于公司、组织或基金等不同商业实体。

根据全球影响力投资网络（Global Impact Investment Network, GIIN）的年度报告，截至2019年底，参与报告调研的294家机构共管理着大约4040亿美元的影响力投资资产。

在全球管理着近千亿美元资产的TPG，是影响力投资领域的先行者。它在2016年成立了睿思基金，一期基金规模为20亿美元。睿思基金拥有着堪称豪华的团队阵容，其创始人理事会成员包括eBay 创始人杰夫·斯科尔（Jeff Skoll）、美洲银行董事长Brian Moynihan、约旦王后Queen Rania等。顾问团队包括美国前教育部长阿恩·邓肯（Arne Duncan）、耶鲁大学前校长里克·莱文（Rick Levin）等。

影响力投资平台是吸引孙强加入TPG的重要原因之一。作为中国私募股权投资行业的先驱人物，他在1995年加入美国华平投资集团并一手打造了其中国业务。2015年，他离开工作20年的华平，创办了黑土地集团，在农业领域开拓。这次创业经历让孙强感受到，必须要发动更多资本为社会带来积极的改变。

2017年，孙强加入TPG，在中国的影响力投资领域开启了新的拓荒。“在中国， 我们特别关注普惠教育、普惠医疗、普惠金融方面，希望在这些领域找到好的投资机会。我们应该支持保护环境的企业，支持给农民和底层消费者带来优惠的企业，支持那些给社会带来更多正能量的企业。这样的资本是向善的资本。”孙强对21世纪经济报道说。

但同时，这些资本也应是耐心的资本。“因为这类资本投资的公司不太可能像高增长的互联网公司那样，两三年就成为独角兽，它们需要资本给与更多的耐心和呵护。”他说。

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影响力投资在国内的历程不算特别长，很多人对其有认知误区，觉得影响力投资的财务回报会不尽如人意。但孙强对记者强调，事实并非如此，义利并举是可以实现的。“影响力的精髓是义利并举。有‘义’才叫影响力，有‘利’才能可持续。”孙强说。睿思基金正是秉承经济和社会效益两手抓的原则进行投资。

12月24日，睿思基金宣布领投了美术宝教育2.1亿美元的D轮融资。孙强表示，吸引睿思基金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双方在普惠教育方面的高契合度。“普惠教育是睿思基金在社会影响力投资的关键方向之一，而美育则是普惠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孙强表示，美术宝教育借助科技，提供了多种在线形式，有效地在时间和空间上延展了美育的普惠范围，为包括乡村儿童在内的孩子提供了更加广泛的美育机会，也为艺术教育者搭建了施展才华的大舞台。这样的商业模式既能获得经济效益，更加能够为社会带来积极的影响。

睿思基金今年投资的另一个项目也是社会和经济效益并重的例子。9月，睿思基金宣布投资了总部位于香港的Green Monday（绿客盟集团）。这家公司刚刚在上海开设了内地的首家植物肉一站式体验店，它致力于研发销售创新的植物蛋白膳食产品，应对气候变化，提倡低碳生活。这既促进健康又保护了环境，带来很好的社会效益。同时，绿客盟也有不错的经济效益。

中和农信则是睿思基金在农村服务和金融领域实践影响力投资的例子。它是一家专注于农村市场的机构，主要面向农户个体和小微经营者提供小微贷款和助农服务。

2018年，睿思基金领投了中和农信的6亿元C轮融资。这轮融资完成后，TPG成为中和农信的第二大股东。孙强表示，作为中国规模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农村小额信贷平台，中和农信的小额贷款大多数放给中国最贫困的农村地区，是那里很多农户家庭取得贷款的唯一渠道。中和农信产生的社会效益不言而喻。

对于这笔投资的财务回报，孙强表示，由于创新和经营效率的提高，中和农信实现了可持续的盈利。

无量化，不成形——影响力的衡量标准是关键

测算财务回报对投资者来说驾轻就熟，但如何衡量社会效益则是一个难题。孙强表示，缺乏衡量标准也制约了国内影响力投资的系统发展。“影响力投资是一门科学，并非自己贴个标签就算是影响力投资了。现在国内影响力市场刚刚开始有热度，难免有鱼龙混杂的情况。”

TPG和睿思基金在这个方面走在了行业的前列。为了能够系统地衡量社会影响力，TPG和睿思基金花了几年时间创造性地研究出一套公式，用数学的算法衡量投资后产生的影响力，并转化为货币计量。

这套方法论由TPG创建的独立研究机构Y Analytics与哈佛大学、布鲁金斯学会等全球顶尖高校和智库合作开发，所量化的影响力接受外部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睿思基金在审视每一项投资时都要评估财务投资和影响力投资，缺一不可。投资后，项目也要定期评估，并出具第三方报告。有了量化的衡量，投资的社会效益更加清晰明了。

“向善的资本插上科学工具的翅膀，一定能够在中国影响力投资的天空飞得更高。”孙强说。

(作者：申俊涵 编辑：林坤）